同志社交應用創始人眼中的同志社交
和同志社交應用ZANK創始人凌絕頂的初次見面是在三里屯。在他看來,這里是中國同志密度最大的商業區,“同志”(當然也包括他自己)都很喜歡到這個地方玩,因為三里屯很時尚,有很多酒吧。
談及初次出柜的經歷,他不無感概地說。“那時很小,只有17歲,應該是1998年,當時很不接受自己,很害怕也很痛苦,因為在我父親寫的很多書里同志都是‘不正常’的。”
1997年以前,同性戀者在中國會以“流氓罪”被定罪,直到2001年,同性戀才不被列為精神疾病。“現在同性戀公開出柜,很多人會認為是一件很有勇氣的事,會點贊。”凌絕頂介紹說。
他認為,同志社交的開放與移動互聯網發展是相吻合的。Blued和ZANK都是在2013年伴隨著移動互聯網的崛起先后獲得了天使輪投資。
獲得資本青睞的同志社交似乎看上去一片藍海,這是否也意味著高垂直度的同志社交一定會有光明的前景?未必。
藍海變紅海:同志社交應用泛濫同志不夠了
現在國內同性戀社交軟件數得上來的就有10幾款,Blued、ZANK、G友、Aloha、TheOne、The L、左、GayPark、Pinkd、Laven、烏啦啦、LesPark等等。在大多數人眼中,這塊看似藍海的市場已經血海一片。
他們的融資情況也像這些產品本身一樣多得數不過來,但沒有一個能夠大到引起關注。而資本看好這塊市場大多也是因為其背后的粉紅經濟,網上流傳著這樣一組數據:按照5%的比例估算,中國的同志大概有7000萬人,這個市場有3000億美元的消費前景。但數據真實性未證。
同志社交應用Blued創始人耿樂表示,“除去小朋友、老年人、沒有智能手機的群體,同志社交應用可以獲取的同性戀者其實遠遠不到7000萬。”不斷涌現的同志社交都在搶食粉紅經濟這塊蛋糕,最后可能出現的結果是,同志社交還在崛起,但是沒有足夠的同志了。
于是,現在很多同志社交開始著手國際化,但是歐美等國家已經具有相對完善的同志社交環境,再加上文化差異,我國的同志社交應用很難進入。凌絕頂希望首先從文化相對接近的亞洲切入,現在zank的用戶已經突破1000萬,他希望通過國際化達到億級的量,這個過程何其難也。
此外,垂直定位的同志社交可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就是,同性戀也有與異性交友、分享的需求,而這恰恰是同志社交欠缺的。專注同性戀知識普及的公益網站愛白網CEO江暉向TechWeb表示,“同志群體所訴求的平等對待、公眾認同等,最終就是要讓同性戀者能夠完全地融入社會,不會被別人特殊關注。”而同志社交其實是再一次將同志群體隔離出來。
對于現在的同志社交來說,它們滿足的主要還是同志群體的“發現”需求,更像是陌陌基于LBS“選擇周邊同志”的工具。同質化嚴重。ZANK改版加入了群組、圈子等諸多功能,而這些在新浪微博、人人網、QQ空間等社交網絡中都已存在,并可在個人資料中直接設置性取向。凌絕頂直言,如果陌陌哪天也來做同志社交,那會對我們構成很大的威脅。
一位gay友分享他使用同志社交的心得時總結了這樣幾句話:社交軟件只是方式,人放開才是重點;社交網絡提供了一種認識他人的介質,但只是介質;如果人nice,在微信、陌陌、豆瓣上一樣可以找到gay友;用過的同志社交應用效果一般,人群固定。
商業化未明:同志社交的市場潛力需要重估
凌絕頂對于同志的消費能力很有信心,他指出,因為很多同志不用考慮結婚生子、買車買房,所以他們的消費指數很高,而且往往是享樂型的。2013年他做的一項調查顯示,同志用的手機品牌中最多的是蘋果,超過60%的同志都用過,異性戀中用得最多的是三星,現在可能是小米。華為品牌同志幾乎不用,7%的直人用華為。
然而,從目前的商業變現路徑來看,同志社交應用當中大多數都沒有清晰的盈利模式,也鮮有盈利的情況。
周邊服務幾乎是同志社交應用都會想到的,ZANK曾與旅游機構合作開發東南亞的旅行業務,TheL團隊也與新西蘭旅行社MUG合作為用戶提供新西蘭結婚旅行活動,但目前來看這種服務開發的并不完善,不具規模化,變現能力也有待商榷。凌絕頂表示,ZANK接下來的目標會瞄準北京周邊,不會把范圍鋪那么大了。
在電商的嘗試上,ZANK已經有所收獲,凌絕頂介紹說,“今年年初與情趣電商Everman合作賣潤滑油,上線一周即賣出一千套,每套三千多,流水有30多萬。”
但是,凌絕頂也指出,同志使用的高頻東西目前還沒有找到,也不確定有沒有。與母嬰就是賣奶粉不同,同志只是性取向的結合,他們喜歡的東西很多,衣服、鞋子、裝飾品都有可能,但同志社交應用不可能什么都做。
不是每個風口都有一只幸運的飛豬,順勢的大環境和機遇是前提也是關鍵。或許同志社交應該想想為LGBT群體做點其他的事。